今天有機會為南非攝影師作助理與翻譯, 很有趣的經驗。坐他的車從內湖到中壢, 風光明媚, 一路閒聊。這位攝影師定居台灣十二年, 平日於數位軟體公司上班, 也製作影片, 電影, 曾編輯以巴衝突的獲獎影片, 在國家地理頻道與探索頻道工作。閒暇時光除了參與許多台灣外籍人士的社交團體, 也用攝影記錄台灣特有的文化--檳榔西施。
不同於展場辣妹或酒醋女郎, 檳榔西施是台灣特有的文化, 也是台灣農業社會的特有產物。
她們有不同故事, 各種夢想, 有純樸害羞的農家女, 有與黑道掛鉤的女流氓, 有圖三餐溫飽等嫁人, 也有志向遠大最後成為跆拳道國手或會計師的西施。在他眼中, 他們更是城市邊境霓虹燈下, 另一種都市獨立女子的風貌。近日兩性平等訴求者對於台大水果妹反對女性物化的論點, 掀起一陣風波, 有檳榔西施穿著清涼遭員警制伏送辦, 南部檳榔西施在業績競爭下竟讓男客摸胸, 也使這個產業爭議性不斷。因此很榮幸能與他工作, 談談她們, 談談外國人在台灣, 談談媒體,攝影等等。
傍晚的雲彩光影與霓虹燈交織成繽紛的景象。我們一下交流道, 立刻來到整條都是檳榔攤的街道，雖然攝影師曾與幾個攤位合作拍片, 也事先知會來訪, 第一個檳榔西施的雇主尊重她的權利, 起先拒絕了拍攝, 然而經過我們的說明後, 改變主意。這次的任務是facebook上推廣美國民眾於國外投票的攝影活動。因此攝影師將標語布條貼至檳榔攤, 並拿著一台iPad與檳榔攤合影。第二個西施攤位十分吸引我們, 名為慾望城市Sex and the citg(拼錯）, 剛滿十八歲瘦弱的西施鬼鬼不斷誇讚老闆, 靦腆接受採訪, 讓我們得知他的前一份工作位於不遠另一條檳榔街, 她對未來較沒有想法, 因為"工作不好找", 現在工作輕鬆, 客人及待遇也都不錯。而第三位西施小庭看起來有二十五歲以上, 對自己皮膚黝黑不太自在, 但十分熱情健談, 她告訴我們這個工作其實也像公眾人物, 每次旅遊團都會一窩蜂前來拍照, 老闆禁止讓客人入內, 不過她接受在攤外拍攝。這位西施原先事做餐飲, 看上每天八小時固定輕鬆的工作環境而轉行。整體而言, 檳榔西施對工作抱持正面的態度, 有些後來自己當老闆娘。而老闆娘告訴攝影師, 管理員工也需要一定的智慧, 有些不穩定的年輕西施時常翹班, 或是有男女情感問題等風險。
我們也聊到職業攝影師的工作型態, 及台灣的相關產業的轉變。他們在製作影片常因經費問題或溝通問題而無法如期完成一個計畫案。例如國家地理頻道提出特殊困難的要求, 請他策劃拍攝最近的原住民鬼故事, 且最好是要冒險難找的地點。他也曾與旅遊達人Janet的製作人洽談讓她當一天西施看能賣出多少檳榔, 不過製作人後來有其他打算而作罷。
當然, 一個英裔南非家庭在台灣, 肯定碰過許多有趣的文化衝突, 因此我們也交換了文化相關的許多想法。他的孩子在台灣會受到"不平等待遇" , 而且老師總認為家長應該確切掌握孩子的行蹤, 不習慣學生調皮而獨立。他也提到最想念的英式幽默, 讓他定期參與外籍職業人士舉辦全台唯一的喜劇社團。而母親節到了, 台灣五千多名的南非人（他認為現在應該更多）也舉辦南非節慶祝。南非說的方言近似荷蘭語與比利時荷語區的方言,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雖然不懂中文, 台灣對他而言, 仍是個活力無限, 溫暖熱情, 充滿文化蘊含的國度, 處處都是觸動人心的畫面, 這也是行遍各地的職業攝影師舉家遷徙的原因之一吧。
而我終於從行銷與科技類翻譯, 踏入另一個領域囉, 期待下一次有趣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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